观念史逻辑的镜像参照与哲学研究规范论文(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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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哲学研究无一例外都是思想家本人在观照自然、历史、社会、文化等复杂现象的过程中,在对他以前的先贤思想的理解、反思和批判过程中,所形成和获得的独特生活经验和生命体验的表达,正所谓智慧千古事,“得失寸心知”。或卓越、或悖谬,业内资深大师一上眼、一把玩、一品评便知,而且个体所思、所想之心得,具有天然的“辐射”效应,之于广大解读者,很快会转化为一种“润物细无声”般的持续、深远的智慧启迪。
三、哲学评论旨在推进哲学自身学术理性的形成
一提起哲学,似乎从来没有人有足够充分的理由怀疑这一群体的宏大理论规划所一直具有的强烈的乌托邦和超越乌托邦的冲动。哲学在最根本的意义上是关乎普通民众心性的境界和信仰之学,哲学所苦苦寻绎的规范性逻辑,原本有一个近乎自明性的目的:哲学学术共同体内“自主性思想场域”的生成。在这一场域中,哲学家们以相对纯粹的哲学作纯粹的哲学之理性凝视,以哲学的方式向社会、文化,向尽可能多的大众澄明生活的本有逻辑,这样的思考才不会被现实无情地遮蔽。
哲学保证自己不被历史和大众遗弃的方式,是严格地遵守其自我约定的学术理性和学术精神。众所周知,学术理性是现代科学和现代学术的核心内涵。古今中外,任何严肃的学术研究都必须自觉遵守学术共同体共同约定意义上的科研道德和学术理性,从自己的学术研究中形成以反思、批判和不断创新等为核心的理性思维的能力。通常来说,为学术共同体所推崇的理性思维的基本特征可以概括为:通过理智,锲而不舍地追求真实与发现真理的意志;确定并严格依循一以贯之的分析、分解和结合、构建的认知方法。在《学与术》一文中,梁启超指出:“吾国向以学术二字相连属为一名辞,《礼记·乡饮酒义》云‘古之学术道者’,《庄子·天下》篇云‘天下之治方术者多矣’,又云‘古之所谓道术者恶乎在’。凡此所谓‘术’者即学也。惟《汉书·霍光传赞》,称光‘不学无术’,学与术对举始此。近世泰西,学问大盛,学者始将学与术之分野,厘然画出,各勤厥职以前民用。试语其概要,则学也者,观察事物而发明其真理者也;术也者,取所发明之真理而致诸用者也。例如以石投水则沉,投以木则浮。观察此事实,以证明水之有浮力,此物理也;应用此真理以驾驶船舶,则航海术也;研究人体之组织,辨别各器官之机能,此生理学也;应用此真理以疗治疾病,则医术也。学与术之区分及其相关系,凡百皆准此。”
作为学术研究的哲学探索同样是人类生产知识的事业。评判一种研究是否有历史性意义,关键在于“知识增量的累进”。通常认为,所谓知识增量是指通过扎实有效的学术研究,丰富和完善原有的知识内涵,既表现为对原有知识结构的一定程度的改变,同时又表现为对原有学术领域外延的有效拓展,在更为根本的革命性意义上,也可以是对原有知识理论的颠覆或推翻。因知识增量此既有“量”的增长,同时又有“质”的进化。但是,这种所谓“增进”、“拓展”、“颠覆”,仅靠哲学某一领域、某一学派、某一学者自己的主观评判远远不够,也没法保证客观性,除了考虑成果的可能和应有的社会影响外,哲学评论的推进是必不可少的。
哲学评论彰显并发扬光大迄今为止人类最为精致、最为精妙的哲学之思的内在风华。从对象上讲,哲学评论面对的是一部深厚久远、源远流长的丰富理论资源。不同时代、不同时期的哲学评论,既是一种多学术派别、多学术群体、多学术视角的融合、沟通过程,又是不同学术观点共同在追求高层学术境界过程中观念互惠、智慧共创、价值共生的过程,是孜孜以求地致力于一种学术气象的创造过程。
首先,真正的哲学评论必定是挺立在特定时代人类社会历史变迁的风口浪尖,以独特的风向标,对新思想、新观念尤其是对原创性研究的“孵化”和催生,起着向全球知识界全面宣传和推介有民族特色、有学术分量和深度的新作以及有个性的新生代学界后起之秀的作用。
当代世界现存的、有影响的哲学有三种:西方哲学、印度哲学以及中国传统哲学。相比较而言,中国传统哲学在中国并不是主流的、占主导地位的哲学。虽然,近几年来,随着全球化的影响,许多学者提出要振兴中国传统哲学,甚至为了回应西方某些学者关于“中国古代没有哲学”的论断,开展了有关“中国哲学合法性问题”的讨论。但几乎没有人否认,中国当代哲学就存在形态和门类而言,无论是西方哲学、马克思主义哲学,还是中国传统哲学,就其在世界哲学格局中的地位而言,缺乏应有的“文化优势/势能”,确实很难与世界其他哲学形态相比。这主要包含两层意思:一是就整体水平而言,中国当代哲学的实际水平还远不是世界一流;二是就其对世界的影响而言,还非常有限,甚至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一个客观的事实是,迄今为止,我们还没有培育出大师级的思想家,没法与世界哲学主流进行实质性对话。在世界哲学舞台上,我们的声音还非常微弱,对话的资质还十分欠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