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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典诗学话语中的“新奇”诗论(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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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韩愈一样,韩孟诗派的其它成员也大都具有崇尚雄奇怪异诗风的审美取向。韩愈弟子皇甫湜认为:“夫意新则异于常,异于常则怪矣;词高则出众,出众则奇矣。虎豹之文,不得不炳于犬羊,鸾凤之音,不得不锵于乌鹊;金玉之光,不得不炫于瓦石,非有意先之也,乃自然也。” (《答李生第一书》)“谓之奇即非常矣,非常者谓不如常者。谓不如常,乃出常也。无伤于正而出于常,虽尚之亦可也。此统论奇之体也,未以文言之失也……以非常之文,通至正之理,是所以不朽也。” (《答李生第二书》)明确宣称求奇逐怪、标新立异乃在于“不朽”;孟郊声称自己为诗“孤韵耻舂俗”(《奉报翰林张舍人见遗之诗》);卢仝自谓“近来爱作诗,新奇颇烦委。忽忽造古格,削尽俗绮靡”(《寄赠含曦上人》);李贺更是倾心于幽奇冷艳诗境的构造,在诗文创作中大量引入僻字、生语,以创建冷艳孤峭的诗风。以上诗人注重在苦吟上下功夫,追求诗境的怪异,从而有力地回应了韩愈的诗学主张,强化了其诗派以怪奇为主的风格特点。

  唐代之后,宋元明清诸多诗人、文论美学家也认为诗歌的生命就在于对前在语言的变更与革新,在于“语前人之未语”,给接受者带来奇特的、与众不同的“变异”美。他们对诗歌创作中的尚“奇”与诗语的“陌生”追求极为感兴趣。让我们来看看他们是怎样说的:

  作者求与古人合,不若求与古人异。求与古人异,不若不求与古人合而不能不合,不求与古人异而不能不异。(宋,姜夔《白石道人诗集•叙二》)

  然须跳出窠臼外,时出新意,自成一家。若屋下架屋,则为人之贱仆矣。(元,陆辅之《词旨》)

  赋诗要有英雄气象:人不敢道,我则道之;人不肯为,我则为之。(明,谢榛《四溟诗话》卷四)

  前人未曾言之,后人不知言之,而我能开发言之,故贵乎其有是言也。(清,叶燮,《与友有论文书》)

  上述引文,都不约而同地反映了文学创作中这样一种追求:不尚古,追求推陈出新。可见,“脱窠臼,标新异”是不少中国古典文学家与文论美学对诗的理想境界的经营目标。

  第二节 “奇”、“变”、“新”、“惊”:“新奇”诗论之表征

  一.追“奇”崇“变”与“时标新意”:从形式与内容看“新奇”诗论之表征

  作为一种诗学技巧和诗学的思维模式,中国古典诗学话语中的“新奇”诗论首先表现为对外在形式的追“奇”崇“变”,强调以形式的可感性来获得接受主体的认同。

  中国是一个诗的国度,中国古典文艺美学因而也将其主调定格在对诗歌艺术的追求上。这种突显诗歌艺术美学的传统诗学精神,而使得古人更多地关注诗语的“奇”、“异”、“变”。

  唐代诗僧皎然,极为注重诗歌艺术的“变”的思想,在对陈子昂“复古”思想进行批评,认为陈诗过于注重复古而疏于变化,致使诗歌创作流于质实板滞。在《诗式》卷五中,他明确指出,陈诗是“复多而变少”:

  作者须知复变之道,反古日复,不滞曰变。若惟复不变,则陷于相似之格……又复变二门,复忌太过,诗人呼为膏肓之疾,安可治也。……夫若变造微,不忌太过,苟不失正,亦何咎哉?……后辈若乏天机,强效复古,反令思扰神沮。

  在皎然看来,诗歌创作中的“复古”与“通变”是相辅相成的,如只“复”不“变”,其结果便只会是陈陈相因的“相似之格”,甚至会令人“思扰神沮”。

  以“变”为其诗体评价的主导倾向,皎然对晋宋之际谢灵运的诗作极为推崇,一再认为谢灵运“所作诗,发皆造极,……真在于性情,尚于作用,不顾词彩,而风流自然。”“庆云从风,舒卷万状,诗之变也。不然,何以得其格容,其气正,其体贞,其貌古,其词深,其才婉,其德宏,其调逸,其声谐哉?”他之所以欣赏谢诗,主要就在于其所作是“诗之变也”。另外,皎然批评沈约“酷哉八病,碎用四声”,对沈佺期、宋之问在律诗上的贡献高度评价,认为他们是有唐以来“律诗之龟鉴”,其诗为“诗家射雕手”,究其原因,也在于沈、宋诗“复少而变多”。(《诗式》)可见,重“变”的思想在皎然的诗论中是一以贯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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