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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典诗学话语中的“新奇”诗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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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古典诗学话语中的“新奇”诗论

  第一节 “脱窠臼,标新异”:

  中国古典诗学中的“新奇”诗论

  与西方 “陌生化”诗学的理论建树遥相呼应,中国古典诗学中也存在着大量关于“惊”、“变”、“奇”、“异”、“新”、“僻”等的思想资料。强调对前在思想的“变”和“异”,推崇诗学话语的“新”与“奇”,呼吁“脱窠臼”、“标新异”,是中国古典作家与诗论家们苦心经营的目标。

  在唐代之前,对诗语的“新”与“奇”的论述不多,多散见于哲学、文学作品中,以只字片言的方式存在。如南朝肖子显认为文学的弊病在于流于平凡与庸旧,因而强调要有新变,“习玩为理,事久则渎,在乎文章,弥患凡旧。若无新变,不能代雄。”(《南齐书•文学传论》)。陆机云:“谢朝华于已披,启夕秀于未振”(《文赋》),认为古人已用之意与辞犹如已开的花,应谢而去之,而古人未述之意与辞就如未开或待开的花一样,宜采而用之。在此,值得一提的是刘勰,他在(《文心雕龙•隐秀》)中说:“言之秀矣,万虑一交。动心惊耳,逸响笙匏。”认为诗的效果在于“动心惊耳”。在《丽辞》中,又说:“若气无奇类,文乏异采,碌碌丽辞,则昏睡耳目。”“异采”,来自“奇”、“异”二字,表达的是一种尚奇观念。但“异采”之奇与一般的奇辞又是有所不同的。若我们对刘勰的《丽辞》全文通读后,可以发现,此事所论的是偶句的审美效应。按理说,偶句本身就是一种经过形式化从而有别于普通语言的奇辞,但文辞之奇不是一成不变的,偶句的这种语言形式在相当程度上普遍化、程式化后,它的“奇”的效应就会逐渐减弱,甚至消失。也就是说,当偶句过分为人们所熟知,它刺激人们审美知觉的效应就不如早先那么强烈了。这时候,就需要再为出奇,使偶句呈现出令人耳目一新的“异采”。而这,则是一种更高层次上,经过反复“陌生化”了的奇辞。以上肖子显、刘勰、陆机之言都很好地说明了文学创作不应蹈袭前人,而应在前人的基础上去陈出新,有所创意。

  这种对诗语创新的强调与追求,发展到唐代,则主要体现在殷璠与韩孟诗派的诗作主张中。

  殷璠论诗,极为注重诗歌创作的新奇。他在《河岳英灵集•集论》中,评唐代当时诗人的创作,此语甚多:

  (李白《蜀道难》)奇之又奇。

  (王)维诗……一句一字,皆出常境。

  季友诗,爱奇务险,远出常之外。……甚有新意。

  (岑)参诗语奇体峻,意亦造奇。

  上文中的“奇”、“常境”、“爱奇务险”、“语奇体峻”集中反映了殷璠的诗歌创作主张:诗贵奇,诗之有生命,能让读者激活熟视无睹的机械感觉,就在于要有“奇句”,让诗句逸出常规之外,将诗语的“新”与“奇”置入前景。

  在殷璠稍后不久,以韩愈、孟郊、李贺、马异等为代表的韩孟诗派立异标奇,以奇险怪谲为其审美理想,在创作时更是主张陈言务去,刻意求奇。他们崇尚雄奇怪异之美。这种崇尚在诗歌创作上的根本指向在于:避易求难,避熟求生,避平求险,力求独树一帜,发前人之未发,语前人之未语,道前人之未道。对这种怪异诗风的追求,韩愈有着诸多论述:

  夫百物朝夕所见者,人皆不注视也;及睹其异者,则共观而言之。夫文岂异于是乎?……若皆与世浮沉,不自树立,虽不为当时所怪,亦必无后世之传也。……若圣人之道,不用文则已,用则必尚其能者。能者非也,能自树立不因循者也。(《答刘正夫书》)

  当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惟陈言之务去,戛戛乎其难哉。(《答李翊书》)

  惟古于词必己出,降而不能乃剽贼。后皆指前公相袭,从汉迄今用一律,廖廖久哉莫觉属。神徂圣伏道绝塞,既极乃通发绍述;文从字顺各识职,有欲求之此其躅。(《南阳樊绍述墓志铭》)

  在韩愈看来,对于“朝夕所见者”,人们在惯常感受中已形成了一种机械的自动化感应。这些习见之物已成为了一堆干枯的毫无生气的符号,不会再引起人们的关注。文学创作也如此,如果老是在前人的套板符号模式中绕圈子,只会是一堆了无生气的、陈旧的复制品,丝毫也不会引起人们的任何惊赞。因此,惟有去除“陈言”,将习闻熟见之物进行艺术的加工处理,使之以一种迥然不同的新貌呈现于我们面前,让人们“睹其怪”、“觉其异”,才能激发接受者强烈的欣赏欲望,使接受者不至陷入机械化的泥潭中而不可自拔。而作者也正是由于能有所独创,能“自树立而不因循”(《答刘正夫书》),才堪称能者,其创作才能为后世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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