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现代状态与历史学的论文(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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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我们对如何理解后现代和后现代主义作了一些解释。下面,我们想选择一位有影响的.后.现代主义学者,具体分析一下他的观点,作为个案,可以有助于我们获得对后现代主义者的论述的实际感受,看看他们是如何展开阐述的。我们选择的这位学者是法国哲学家让一弗朗索瓦·利奥塔。需要首先说明的是,有影响的后现代主义学者并不少,他们的观念又各不相同,因此,选择利奥塔并不是因为只有他才具有代表性,而是因为他的观点不仅很有影响,要探讨后现代主义问题是无法绕开他的;并且,他的观点也便于我们说明后现代主义对历史学的挑战和冲击这个我们关注的题目。
二、利奥塔的“后现代状态”概念
“后现代性”一词并不是利奥塔首先提出的,但他赋予了这个词以独特的含义。在他著名的论文《后现代状态:关于知识的报告》中[4],利奥塔对此作了系统的阐释。这篇论文是利奥塔在1976年应美国威斯康辛大学召开的一次有关后现代的学术研讨会上作的报告的基础上修改而成的。
前面已经说过,后现代主义的主要含义是指对现代以来西方社会的认知范式的反省和批判。那么,人类的认识活动是如何体现的呢?认知范式和基本概念又是如何形成的呢?可以说,人类的认识世界的活动的最基本的体现,认知范式和基本概念的形成途径,都离不开“知识”(knowledge),即人类在每个时期所掌握的全部知识。可见,要分析人类的认识活动和认知范式,都离不开对“知识”的剖析。因此,一些后现代主义学者从“知识”切人对西方社会和西方文明进行解剖就不是偶然的了。例如福柯就是这样做的。他对“知识”解剖的结果是,揭示了在“知识”背后存在的“权力”活动的秘密。利奥塔的上述论文也是“关于知识的报告”。他同样从“知识”切人进行分析。《后现代状态》一书开宗明义便说:“此书的研究对象是最发达社会中的知识状态。我们决定用‘后现代’命名这种状态。”[5]
利奥塔对“知识”的理解很宽泛。他指出:“一般地说,知识并不限于科学,甚至不限于认识。”[5]它还包括“能力”、“诀窍”这些方面。我们没有必要去详细介绍利奥塔对“知识”的界定,但有必要简略地说明他所用的几个概念以及他的有关观点,否则就无法了解他的思想了。
第一个是知识的“合理性”(legitimacy)问题。所谓“知识的合理性”是指知识是否被认可为是“知识”,如果它被认可是“知识”,那它就有了“合理性”,它的存在的理由就得到了确认。而这个知识获得“合理性”的过程就被称为“合理化”(1egitimation)。这个“合理化”过程是长期的、不易发现的。长期以来,知识的“合理性”问题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知识”就是“知识”,似乎自然就是如此,不成问题。利奥塔却大不以为然。他认为,知识的“合理性”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只有了解“知识”“合理化”的过程,了解知识之所以成为知识的程序,才能知道这种“知识”获得“合理性”的原因、它目前的状态和今后可能发生的变化。
第二:个是“知识”与“叙述”(narrative)的关系问题。利奥塔认为,知识的“合理性”问题还需要从知识内部来进行考察。这就牵涉到“叙述”问题。因为,“叙述”是“知识”使别人和自己认识到它确是“知识”的必要手段,而且,“知识”在“合理化”过程中对“叙述”的依赖越来越明显。现在的问题是,“知识”需要依赖“叙述”来表明自己是一回事,“叙述”能不能使“知识”“合理化”是另一回事;或者说,“叙述”本身有没有“合理性”以致可以成为“知识”“合理化”的根据。利奥塔认为,这正是“现代性”与“后现代性”的区别所在。
在利奥塔看来,各类“知识”都是遵循一定“游戏规则”的话语(discourse)活动。在20世纪以前,这些话语活动都是依仗某些“宏大叙述”(grandnarrative)而进行的,并构建起一套“元话语”(meta-narrative)。这时,“知识”是凭借某种“宏大叙述”使自己获得“合理性”的。“宏大叙述”是“知识”“合理性”的标准。利奧塔把这一时代称之为“现代”、“现代性”或“现代状态”。他写道:“当这种元话语明确地求助于诸如精神辩证法、意义阐释学、理性主体或劳动主体的解放、财富的增长等某个宏大叙述时,我们便用‘现代’一词指称这种依靠元话语使自身合理化的科学”[5]。也就是说,“现代”就是指这个时代的“知识”可以从它所属体系或所依赖的体系本身获得“合理化”的根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