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美学谱系的建构及其意义(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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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人仿照《尔雅》,编纂了一系列以“雅”为书名的词书,如《小尔雅》、《广雅》、《埤雅》、《骈雅》、《通雅》、《别雅》等等,其谱系建构的方法尺度基本类同《尔雅》。
2.根据“外在形态”来分类建构谱系:
(1)根据“六书-部首”的尺度来分类建构。主要有《说文》系列,如《说文》大徐本、徐锴《说文系传》(即小徐本)、《段注说文》等。许慎《说文》根据“六书”原则分析所收9353字,偏旁相同者归为一“部”,计540部,以该偏旁作为该部之首,故曰“部首”;540部首按“据形系联”即形体相似或意义相关的原则排列先后,并按“字面意义”分为14大类;部首内则按意义类别排列。《说文》自汉代以来,有各种传疏笺注改编本,其中绝大多数采用此一尺度。
(2)根据“声-韵”的尺度分类建构。依声母为序的,主要有《经传释词》、《古书虚字集释》等;依韵部为序的,主要有徐锴《说文解字篆韵谱》、《广韵》、《集韵》、《骈字类编》、《佩文韵府》、《经籍纂诂》、今人黄德宽《古文字谱系疏证》等。例如,从《说文》演化而来的《说文解字篆韵谱》,却不再依《说文》以部首分类的方法排列,而改依《切韵》四声韵部之次序为排列依据。
在谱系建构的实际操作中,许多专着采用两个或多个尺度“混合”或“交叉”,而以其中一个为主的方法。另一方面,由于汉字的“字面意义”与“外在形态”本身也有可能互相混合交叉,例如以六书分析部首,就必然会与字的意义相关联,而由于“同声”更倾向于同义,因此,不论是采用“部首”还是“声韵”,这两个尺度在一定场合都会交叉混合使用。如辽代《龙龛手鉴》,部首不再按构形排列,而是按平上去入四声韵顺序排列;北宋《类篇》虽仍依《说文解字》部首排列,但同部字则不再依《说文》“按类系联”,而是依韵排列。金代《改并五音聚韵四声篇海》444部首则按三十六字母顺序排列,同声母的部首,又按平上去入四声韵排列,同部首的字头,则按笔画多少为序排列。
此种“有一个主尺度的多尺度混合交叉”,可举南宋戴侗《六书故》为典型:其第一层级,采用“字面意义”的分类尺度,分为“数、天文、地理、人、动物、植物、工事”七大类,不能包括或不能遽定者,则纳入“杂、疑”两大类;其第二、三层级,则按“外在形态”与“字面意义”相结合的尺度,以“六书”为原则,分“部首”来排列系联,部首之间则按“意义”来排列:如“天文”之下,列“天、气、日、……”(似依哲学与逻辑排列)等字,“气”之下,列“气、氛”二字,“日”之下,列“日、旦、明、杲、杳、……”等从日之字:
可以看出,《六书故》与《说文》的建构方法已经完全不同———《说文》尽管也在第一层级上将所收汉字分14大类,但这14大类并无严格、明确的尺度,只是比较模糊地按照“据形系联”的一般原则来划分,虽然这14大类也有“字面意义”上的系联,但其主要目的是将全书“分卷”,而不是建立这一层级上的谱系结构。也就是说,《说文》的谱系,主要是“六书”原则指导下的“部首谱系”。而《六书故》则不同。虽然《六书故》在第三层级内(如“日、旦、明……”)和第四层级(如“旦、暨”)仍然使用《说文》“据形系联”原则,但其按“字面意义”分类的的第一层级,都已经有了具有逻辑性的、明确的、严格的、可操作的分类尺度。而第二层级也试图根据具有逻辑性的“字面意义”来分类(如“天、气、日……”系列具有明显的逻辑性:天,总名;气,中国哲学中的逻辑起点;日,当然应排第一的“实体”)。因此,如果说,《说文》是“部首谱系”,那么,《六书故》就可以称之为“意义谱系”;而以声或韵为“主尺度”分类建构的《说文解字篆韵谱》、《广韵》、《古文字谱系疏证》等,则可称之为“声韵谱系”。
二、汉字美学谱系的建构
 
  
 
  
        
    